位置: 首页 > 方志小说园地 > 方志小说园地 >> 正文

柳家庄的故事

作者:凡 人   来源:菏泽市村镇志研究院   关注:   时间:2016-06-11 14:59:16

编者的话长篇小说《柳家庄的故事》,是作家凡人的一部新作。读起来,好像是在阅看柳家庄的一部历史,带有方志的意味。记事件,察民情,存史、教化,尽在其中。如果说它是小说,但书中的大多故事都是真实的;如果说它是方志,但书中所有的章节都有故事。它既是一种文学现象,也是一种方志现象。在我市文学界和方志界,可算是一个新事物。我们姑且把这部小说归属为“方志小说”。从本期起,本刊将陆续刊登这部小说。

 

一、水河边我的家

我所出生的定陶县,地处偏僻的鲁西南,是一个只有三十余万人口、方圆百余里的小县。但是,也曾有过辉煌且闻名遐迩的历史:公元前二十一世纪,“尧初居唐,后居陶”,陶为尧都。“舜遣豢龙于陶丘”,制陶于河滨,史称陶丘。公元前二十世纪,夏三鬷国都于此。公元前十二世纪,周武王封其弟振铎为曹伯,建曹国,都陶丘。公元前470年,越国上将军范蠡以陶为“以天下之中”,定居于陶,始称定陶。公元前300年,秦相国魏冉封襄侯,采邑于定陶。公元前221年,秦始皇统一中国,始建县。公元前202年,汉高祖刘邦即皇帝位于氾水之阳(定陶境内)。定陶历史上曾12次为国、8次为郡。直到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,我上初中的历史课本《战国形势图》上,陶仍列为与邯郸、开封、洛阳等城市齐名的古时都会。

昔日,此地有山有水,有通达九州的陆路与水道,又地处“天下之中”,故而雄居中原三千余年。给后人留下了说不尽的传说、故事和遍布定陶全境的名胜古迹。后来,因为黄河改道入海,洪水多次泛溢,泥沙淤积,湮没了氾水河道成为一溜洼地,淤没了山丘成为人们防洪的堤坝,郡县几迁其治而定址于今天的定陶县城。俯瞰定陶县全境,它的恢宏气势至今仍然犹存:南、北两条婉蜒曲折的黄土岭夹着氾水河洼地,宛若三条昂首向西而尾朝东北、东方、东南的巨龙,正吞云吐雾溅珠般的飞翔。南侧的巨龙,头是左丘明隐居著《左传》的法源寺(又名左山寺)土岗,腰是地处县城的汉高祖刘邦母梦与龙交踏白土而孕的白土山,尾是安葬秦相国、大将军魏冉、孔子弟子冉子的冉堌堆;北侧的巨龙,头是防洪堤西端的金堤岗,腰是汉高祖刘邦登极氾水之阳的汉皇台(又名官堌堆),尾是古曹国二十五代国君墓地仿山、梁王彭越点将台、范蠡墓;中间的巨龙,是氾水河。它头朝西北九曲黄河,在汉皇台前折了一个“U”字形的大弯,又甩尾向东直通微山湖。

在“U”字形的底部,氾水河的南岸,南侧巨龙向南凸起的土岭南坡,有一个小村子,叫作柳家庄,这就是我出生的村庄。由此向东,沿着南侧巨龙的脊背走十二华里,就是定陶县城;向南走三华里,就是解放初期的氾阳区区公所所在地马家集。村里的老人们经常讲:有不少风水先生从此路过,都说“柳家庄聚三龙之精阳,是一块风水宝地。”

柳家庄是一个不大的以柳姓为主,杂姓混居的小村子。建国初期,一百二十余户人家,六百多口人;一千四百余亩耕地,分布在氾水河两岸,一半是洼地,一半是黄沙岗。春天无雨季节,风吹沙流,尘土满天飞,河两岸洼地上泛起一层厚厚的白花花的碱疙巴,踩上去“咔吧咔吧”响;夏、秋下了大雨,平时常常见底的河床,一下子就涨到两岸,淹没洼地的庄稼,水退又留下一片沼泽,种上的庄稼有时连种子都收不回。不旱不涝的年头少,靠天吃饭的柳家庄人,地里的收成也抵不上外村的好地的一半。虽然居住在所谓“风水宝地”,旧社会日子却过得十分艰难。氾阳区地方有一首民谣流传了几代人:

“有女莫嫁柳庄郎,缺吃少穿住草房;满地黄沙盐碱土,大雨受淹水汪汪;

少雨天旱地不收,半年糠菜半年粮;十年七灾日难过,逃荒要饭卖儿郎。”

为防洪水的缘故,整个村子都建在土岭的南侧。仅有的一条不长的街道东西走向,大街北侧如梳头篦子梳齿般排列着八条长短不一的胡同。大街的南侧,隔着约四五十步远的地方,有三个因取土形成的东西走向的不规则的池塘;两头两个大,中间一个小。在大街和池塘之间,零散地居住着十几户人家。在中间小池塘的北岸中间,紧挨着的就是我家的祖居,我出生的地方。

我家的院落呈东西向,长方形,北面略高,南面略低,外门口朝西,约占地三分左右。正房是三间堂屋,南北窄窄的大约只有十尺多宽。三层破旧青砖铺的地基,土坯砌成的墙,东、西山墙上盖着零落的几片残角的旧青瓦,房顶上是秫秸铺底,麦秸泥抹顶。房顶前面长满了枯黄的杂草,中间还有几株蒺藜棵开着淡黄的花,后面则长满碱蓬棵样的瓦鬃草,屋檐下的后墙下头、上头布满青苔。东头是一个不大的女茅房。离正房西间约一尺多宽的地方,是一间土垛的灶房,也是秫秸铺底、麦秸泥抹顶,前后两面都长满了枯黄的杂草,只是没有旧青砖地基和旧青瓦。挨着灶房的南墙搭了一个敞口棚子,里面支了一盘旧石磨,是磨面的地方,也是夜里拴猪拴羊的地方。棚子的西墙是土垛的刚刚高过人头的矮墙,矮墙与小池塘北岸的矮墙间,架着一个只有旧门框、没有木门的上面铺草的门楼,绑着一扇秫秸编成的柴门。院子东边,北头是一溜不过人头的土墙,南头、也就是整个院子的东南角,是一个刚刚高过人头的土墙围成的男茅房,那里还有一个是倒垃圾、泔水的沤土杂肥的粪坑。东墙里边,相隔一、二步远的样子,种着一棵榆树、一棵洋槐树。榆树满身疙瘩,像老翁般弓着腰,树身上发出几枝直直的新枝,直窜出一人多高。洋槐树分了四五个杈,向四周散开着,像一把撑开的雨伞。另外,靠墙还栽着一棵枣树。

这三棵树,是我家的多年的宝贝:榆叶,榆钱,洋槐花,是庄稼人在青黄不接的春天里的好东西,和了面做馍,撒了面蒸着吃,或者做成榆叶面汤,都是不错的吃食。枣树是可换钱的果实树。它们都不需要特别的照料,甚至不用管它,照样有收获,一年又一年。直到1948年我出生的时候,这个鲁西南当时十分普通的农家小院,先后住了我家至少三代人。

这里就是我生命的根,氾水河边的家。

 

二、一九三六年的灾害

听父亲、母亲多次说起,一九三六年是我们家难忘的灾难岁月。

那一年,我的祖父柳瑞、祖母解氏还在世,且身体康健,大哥刚满四岁。当时,我家有十二亩地,一半洼地,一半沙岗,在柳家庄算得上一户中等人家。只要没有特别大的灾害,凭着祖父的勤俭持家和精打细算,又是一个场里场外拿得起、放得下,会伺候庄稼的行家里手;凭着父亲健壮结实的身板和不惜力气的劳作,凭着祖母、母亲的守家惜财、吃苦耐劳的帮衬,一家五口人,日子一般都过得去。特别是自有了大哥之后,一家人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钟表,没白没黑,劲头更足。祖父给大哥起名叫天宝,意思是:上天赐给的宝贝。感到后继有人的祖父,视为掌上明珠。他指着村中梁世成家、吴大有家全村最好的院子,发誓“三年内,要让自家院子里房屋全部盖上青瓦,在东墙边再盖一间东屋;十年内,要翻新院落,让全家人住上梁家、吴家那样的青砖兰瓦的好房子。”可是,就在一家人信心满满、起早贪黑劳作、要振兴家业的时候,一场灾害不期而至。

鲁西南一带,那年从过了春节起到农历四月半头,一百多天滴雨未下。氾水河两岸的土地厚厚的碱花,远远看去像下了一场小雪,踩上去沙沙作响。北风显得比往年多,卷着黄沙不住地刮。先是盐碱地的大麦泛黄枯萎,一片片死去;后又扩展到沙岗,小麦卷叶发黄,到了三月底,小麦该起身、打包、抽穗的时候,旱得更厉害。麦地里不少麦棵没拱出穗头,矮矮地萎缩在地皮上。不要说,田里的土井早就没了水,就连村子里吃水的水井也眼瞅着现了底。为吃水,一家家庄户人天不亮就早早赶到井台边,抢着打渗了一夜少得可怜的井水。一些稍稍去晚的人,却要打一阵、等一阵的,老半晌,才能拎回一桶或半桶黄米汤般的混泥水。早春就该种下的高梁、玉米、棉花等大秋作物,眼睁睁地看着没了指望。封建迷信的庄稼人,玉皇庙、龙王庙、土地庙里不住的祷告、祈雨。就连那不相干的汉皇台前,也都燃起了求雨的香火。

麦收前,小麦秸秆泛黄的时候,下了一场透地雨。望眼欲穿、欣喜若狂的庄稼人,一家家扶老携幼、废寝忘食的忙在田间。有的甚至夜不归宿,累了歇一阵,睏了眯一会,抢墒情拾掇地。虽然按节气晚了些,总算抢种上了谷子、玉米、高粱、棉花、春地瓜等大秋作物,心情稍安下来。可是,正当庄稼人要把心思放在收麦上时,另一场不期而至的灾难又降临了:从北边黄河滩漫延过来一场蝗灾。先是四指长的飞蝗满天飞,麦棵上、长着绿叶的树上挂得满满;所过之处,刮大风般呜呜作响。一会儿从北飞向南,一会儿从东飞向西。停下来,凡是有绿叶、嫩芽的地方,只听得“沙沙沙”一阵响,瞬间就变成了秃枝、光条和茬子。田里刚长出三四片嫩叶的玉米,一寸来高的棉苗,刚起身离开地面不久的高粱、谷子,眨眼间就不见了绿色的叶,只留下满地的蝗虫屎。后来,麦收后又生出一地乱爬乱蹦的蝗虫囡子。

入秋,老天仿佛要和庄稼人作对似的,连绵不断地又下了十几天的连阴雨。氾水河两岸的洼地,成了一片泽国。沙岗上,田地也被雨水浸透得稀湿松软,人踩进去根本拔不出脚。眼看着马上就要掰的玉米棒,不能进地,棒尖上露出的玉米粒长出了芽;快要刨的地瓜浸在湿泥里,发出酸腐的气味;棉花桃子青了黑,黑了烂,落铃落蕾……让人看了感到钻心般的疼;抱怨起这老天枉吃了柳家庄人的年节供礼,脸上的阴云比天上少不了几层。春天的大旱,使麦季少收了一半;麦收前后秋作物遭蝗灾,长势大不如前;可庄稼人不惜力,想在小秋作物上捞一把,多种萝卜、白菜,采摘地瓜叶,熬过了今年盼明年。可这老天,下起雨来乍不知道停?一年中三灾,如巨大的铅块压在庄稼人的胸口,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
入冬时节,官府催钱收粮,田主催租的上了门。旧社会,柳家庄遇到这样的灾年,家中有存粮存钱、感到心中不慌的屈指可数。地保那催命鬼般的喝斥声,催租人敲打门板的击打声,让人心里闷、脸上愁,夜不能寐。祖父和父亲翻来覆去的盘算:交了官家的银子,留下种子,就是吃糠咽菜,那剩下的可怜的粮食和秕谷,五张口怎么也捱不到年下,春天更是无望。祖父那振兴家业的雄心,也被这秋天的连阴雨浇灭了。村里的穷苦人家各自盘算着生计:有的打算外出卖苦力,有的打算变卖家产做小生意,也有的打算举家外出讨饭、逃荒……。

一天,就在大伙为怎样生活下去犯愁的时候,庄主、梁家掌门人梁显贵召集村中各姓族长,宣布了一个“好消息”:氾阳区公所招募青壮年出劳工。

 

三、马家集来了位阔商人

马家集,是氾阳区公所驻地,也是方园十几华里内庄稼人的首集。每逢农历“三、六、九”日是马家集集日。1936年农历十月初九,马家集来了一位阔商人。我家当时的对门邻居吕恒久,扛了一棵新刨的榆树身子上集去卖,打算做外出逃荒应急钱,亲眼目睹了一桩新闻事件的全过程:

中午时分,忽然,从马家集村东传来一阵铜铃的清脆响声和“嗒嗒”的马蹄声。他抬头一看,一辆装饰华丽的马拉轿车,从东边县城方向的集口向马家集街里急驶而来。不久,随着那驾车人“吁——”地一声,稳稳地停在了区公所门前。

在鲁西南这偏远的乡村,封建落后,消息闭塞。多少代的庄稼人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甚至不少人无事几个月不赶一次集,两三年进不了一次县城。有些老太太从当闺女的年轻时到儿孙成群,都不曾走出过十几里地。如八国联军进北京、“九一八”事变、日本人侵占东北三省,这样震惊世界的大事件,也是从军人、商人口中得知,也过去了不少时间。看到这时兴的马拉轿车子,赶车人与当地老百姓不一样的装束,赶集的老百姓好奇的纷纷围拢过来,想看个究竟。

轿帘打开,先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穿西装、留东洋头的年轻小伙,胳肢窝里夹着个黑色皮包。他回转身,躬着腰,一手扶轿车杆,一手打开落下去的轿帘。这时,一个外国模样的中年商人探出头,向外看了看;在那年轻人的搀扶下下了车。细看这中年商人,五短身材,装束奇特,上唇留着黑黑的一抹胡子,鹰眼,深眼窝,头戴一顶黑色宽边骆驼绒礼帽,身穿一件棕色丝绸长袍,脚上是黑色铮亮的皮靴,手持一根文明棍,挺着笔直的身板,一副盛气凌人的阔佬打扮。就连那赶车的车夫,也穿着细洋布衣裳,扬着头,趾高气昂。当时在鲁西南农村,男人们大多穿着黑色、深兰色的家织土布棉袄,大裤腰棉裤,不少上了年纪的老头还留着前清遗留下来的辫子。看见这仨人装束、打扮,不亚于现代人看见了外星人。新奇!不少人悄悄议论,指指点点。马家集来了外国人,不仅在周围十里八乡是个新闻,从祖祖辈辈来说,也是没有过的。

当日,区长马三元正在区公所正房喝闷茶,为怎样才能收起来这灾年的钱粮,自己再趁机从中捞一把,大伤脑筋。听见报事的人说:“马区长!区公所门口来了位阔商人,要见你!”马区长连忙放下手里端着的茶碗,连声说:“请!马上请进来!”随即起身,整了整衣服,满面带笑地迎了出去。

马三元举目朝院门口望去,见走进来一位中年商人。显得十分悠闲的样子,不紧不慢地迈着方步,在区公所公差一再弯腰相请和那年轻人的护卫下,正踱着步子缓缓朝正房走来。马三元连忙迎上去,站在正房门口左边,伸出一只手示意着,连声说道:“请!请里面说话。”

走进房中,马三元一句:“请上坐!”还未说完,那中年商人便当仁不让地坐在上首座位上。马三元也不介意,在陪客位坐下。接着,又招呼那年轻人:“您也请坐。”待那年轻人坐下,马三元又忙不迭地吩咐:“上茶!”

那中年商人接过茶碗来,未饮,转身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。

马三元转动眼睛,感到此人来头不小,忙搭话:“请问先生尊姓大名?”马三元话音刚落,中年商人未及答话,那青年人忙起身躬身介绍,说道:“这位是淄博矿务局协理、大和煤炭公司业务经理乔纳森先生。”

马三元忙欠身说道:“失敬,失敬。”又十分恭敬地问道:“不知贵客远道而来,光临敝区,有何见教?”

中年商人用十分流利地汉语说道:“我大和公司虽在贵国经营煤炭业务,但十分体恤百姓。闻知鲁西南今年遭遇重大自然灾害,百姓生活困苦,十分关心。故前来招募劳工,帮助地方政府和老百姓解决危困。一可帮当地百姓度过灾年,二可用劳务费帮地方上交钱款,三可帮矿务局解决劳工短缺。一举三得!马区长,你以为如何?”

马三元闻听可用劳务费抵交钱款,喜上眉梢。只是还有些不放心,接问:“县上,县上……”一话未了,那年轻人忙搭话:“乔先生昨天已面见过县长姚崇礼先生。姚县长大加赞扬,请马区长放心。”

马三元最关心的是钱,又问:“劳务费多少?”那青年人答说:“只要正常上工,一个劳工,一个月能挣十块大洋,一天三顿大米、白面,工钱一月一算,现大洋支给。工装、用品矿上按月支,每七天还可以休息一天。”

马三元又说:“庄稼人恋地。今年遭了灾,过了今年,说不定有人还要回来。”年轻人接口道:“去留自由。能挣现大洋,说不准还不愿回来呢!”又补充道:“你想想,庄稼人一年才挣几个钱?”马三元不住地点头。

马三元想的可是自己怎样捞到钱,对劳工挣多少并不十分上心。想了想,又鼓起勇气,问道:“刚才,乔先生说可用劳务费上交钱款,怎样算账、回钱?这政府款项,可是耽误不得!人走了,钱交不上去,区里不是两头抓瞎?”

中年商人胸有成竹地说道:“这次,只要劳工集合齐,上路前按人头先支给区上每人一块大洋;区里可派人领工,每个月劳工交区里多少,劳工自己得多少,由你们事先议定。由领工每月汇回区里。这办法,可妥当?”

马三元忙说:“好,好!”想了想说:“老百姓刁得很。你说得再好,一个子儿不掉,怎能放心跟你走?”

中年商人答道:“这个么?我公司早想到了!只要劳工到区上集合,临走前每人发大洋一块,这是订金。到矿上以后,再从工钱里结算。”

马三元又想了想,说道:“虽说这招募劳工是好事,这里的庄稼人很少出远门。区上、里长、村长们,还得跑不少腿,磨不少嘴。这个么?区上的公务费也挺紧巴。”

中年商人答道:“这个好说!”又问:“马区长,还有什么事?”

马三元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。心想:要招百十号劳工,一年就有几百块大洋装腰包。行!忙说:“没事啦!就照乔先生说的办,我马上安排。”

这时候,那中年商人端起茶碗,呷了一口,说道:“马区长的茶好香哟!”

马三元忙招呼下人,说:“续水!续水!”两个人都续了水,端起茶碗喝着,谈笑声一直传到了屋外。

时近正午,马三元大声吩咐区公所公差,说道:“一品香餐馆!好酒菜伺候乔先生。告诉老板许三,上好的汉皇醉,要温热喽!”又转身对中年商人说:“乔先生,这汉皇醉可是氾阳区特产。当年汉高祖刘邦在汉皇台登基,大宴群臣就是这酒!你一定要好好尝尝。”中年商人答道:“一定,一定!”

 

打印此文】  【关闭窗口】 【返回顶部
 ·上一篇:妈妈的故乡 ·下一篇:珍贵的书签
 相关文章
 热门文章
最新图文
   
地址:菏泽市中华路1009号 菏泽市人民政府  联系电话:0530-5310688  手机:13854069727
版权所有:菏泽市曹州村镇志研究院 技术支持:菏泽市曹州村镇志研究院 曹付恒
Copyright© 2008-2016 鲁ICP备16018957号 All Rights Reserved